myspirit

關於天上掉下來的幸福，這輩子遇上這樣一次
就會永遠永遠地忘不了，永遠
而我在8CD的這一個月，受益良多如夢似幻
不管是杜P或是賴達還是學長們，怎麼可以這麼這麼這麼好，這麼好
於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喜極而泣，第一次感受到老師們極度用心的提攜
第一次因為要離開一個護理站從醫院哭著走回宿舍

第一二週跟杜P，非常非常地戰戰兢兢
每天早上都拉肚子，總覺得跟著一個神般的老師，會有什麼要求我無法應付呢？
第一天進了刀房到離開，老師完全忘了我的存在，自始至終像空氣一樣飄在刀房裡
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等到追出去找老師時，杜P才忙不迭地道歉說他忘記了，害我也跟著回禮想說一點都承擔不起
第二天跟門診，結束之後老師問我是不是想要走神外
除了興奮地點頭之外，我還由景福通道一路跳回醫院東址，然後繼續拉著雯倩在8CD蹦跳
怎麼可以這麼開心，這麼沒來由的開心

於是接著的日子，非常規律地進行著
一三五跟刀，星期二跟診，星期四早上大巡房完之後接接新病人
我很喜歡這樣滿滿的生活，從早到晚都有事情可以做有東西可以學的幸福
而杜P超感人，一邊開刀總是對著坐在他斜後方的我一邊講解(或者說一邊考試)
甚至我抱著圖譜一臉疑惑之時，他會在術後畫個圖解說
今天的手術看懂了嗎？他每一次都會這樣子問
顱底交錯複雜的解剖構造，老師總是不厭其煩地陳述
在門診或是查房時，有時候不一定跟著老師的我，偶爾會聽到杜P大聲叫我的名字
老師或者把我叫去問問題，或者有個重要的影像學解說
雖然我腦袋當機的比例也是有，但總還是學到很多東西，非常非常多

所以在跟杜P的每一天，晚上躺在床上回想起來都會開心地掉眼淚
老師怎麼這麼好，怎麼會對我這麼好呢？
就連我已經離開老師跟著賴達時，他在刀房裡有重要的發現，還會請護姐打電話叫我回去看
記得在我寫給老師的卡片裡這樣說，每天都有醍醐灌頂的感受，每天都覺得自己貧瘠的知識又變多了一些
每一天都覺得今天結束了超級可惜，又少了一天令人愁悵萬分
杜P於我而言是個高高在上的長者，甚至是以前連想到都覺得哇真偉大的醫師
有幸可以跟著他學習跟刀看診，三輩子的福氣

所以在我剛剛換成跟著賴達時，有著說不出的不適應
老師的刀沒有杜P這樣頻繁，大條不甩不拘小節的個性，但其實相處過覺得老師超級負責
不是星期一三五規律開刀的習慣，會讓幾個早上空了下來
不過到的第一天，賴達就帶著我看完每個病人並講解了影像
接著到加護病房看看病人，要學長帶著我看照會
因為不熟，加上剛換了老師還沒有適應，跟老師之間的距離依舊天差地遠的大
星期二老師請吃飯，和一個已經是V2的學姐一起在lounge bar吃飯聊天到晚上十一點
雖然我可以插話的次數少的可憐，總是在旁聽著學姐和老師聊天
或許是因為喝了點酒的關係，慢慢地也放鬆了起來

這場飯局，也的確將賴達與我的距離拉近了很多
加上星期四一整天的跟診，老師的門診只有早上，但因為病人太多總是看到下午
但是不管病人還有幾個，或是再怎樣的問問題
從來從來沒有看到老師不耐煩的時候，有多少的問題都可以問完，再怎麼焦慮老師永遠心平氣和
不光光如此，連在刀房也是一樣，一整天站著到了晚上
賴達從來不曾發脾氣，從來不曾語出不耐，也從來不曾遷怒
以及由舊址慢慢走回新院路上的閒聊
老師居然記得我們大五的時候來過，聽到的時候心臟都要跳出來
慢慢的，老師於我成為一個亦父亦友的長輩，比起師長多了一份親近感

在神外的日子也剛好遇上了N1的training course
賴達讓我去參加，滿滿一整天的課超棒，果然很適合我這種沒有知識的人
翹掉晚上飯局的尷尬，沒想到老師星期一馬上就問著為什麼不去吃飯
不過仍然對於可以參加這個場合感到無敵幸福
怎麼這麼剛好，怎麼老師會願意讓我去上課

而上刀，也是在這裡有很多新的體驗
包括杜P讓我放了omaya的tube，包括賴達讓我上了table鎖固定脊椎的螺絲
我從一個連刷手都笨手笨腳的人，到在table上可以跟著一起夾tumor或是看顯微鏡
雖然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但只要老師一對我說嘿上來幫忙吧
就會覺得是此生最難得的機會和經驗

學長們也都很棒，會跟著在旁邊看刀的我講解開到了什麼地方
或是要做新的實驗時一起帶著我待在小小充滿老鼠的實驗室，和王國川老師一起幫大鼠製造SAH
一邊閒聊一邊輪流看著micro，加上老師偶爾發出機車好笑的話語
一整個晚上也就這樣子輕鬆度過
在神外的日子，永遠只覺得時間過太快每天太短
太多東西可以填滿每一天讓人怎樣回想都不夠

最後一天的刀不知為什麼總是特別晚
跟著杜P的那次到晚上十點，跟著賴達則是到了九點
再一起看完病人，跟老師揮揮手說著這是在神外的最後一天轉身要準備離去
走在8CD的病房走道上，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裡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和經驗
自己也覺得很愚蠢，明明我只是到了別的樓層，明明我就還會再回來
怎麼搞的好像世界末日一樣再也回不去
可是沒有辦法，一哭起來就無法停止

那是一種綜合太多感情下的悵然若失
離開很好的老師杜P和如同爸爸一般的賴達，以及總是逼問我還想走神外嗎的學長們
這段可以每天跟著老師，不用煩雜的paper work也不用duty的單純時光
已經就到了尾聲
在來之前真的是緊張到爆炸的心情，被每天每天老師用心的教導所弭平
老師怎麼會這麼好這麼好呢？我已經無數次的想起這個問題

非常非常地感謝老天爺，讓我遇上這麼棒的兩位老師以及很窩心的學習環境
杜P說要珍惜每一天，而我這麼用力珍惜也還是到了要結束的時候
這是我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的科，就算被問了很多次為什麼想要走神外也說不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好喜歡好喜歡夠不夠？這輩子最喜歡夠不夠？
我知道喜歡不能當飯吃，但如果每天學習每天工作讓喜歡日益增加
可以當成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嗎？

這是我最喜歡的神外，最喜歡的8CD，最喜歡的一個月
最棒的兩個老師，最親切的學長們
這是老天爺給的最好的禮物，我再怎麼想都無法理解的感激和感動
一輩子最棒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