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spirit

很討厭看見新聞中有關兒女忤逆父母的消息
雖然我並不是個「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絕對支持者，對自己的爸媽也偶爾會頂嘴耍耍性子
只是看見拿著利刃的孩子，親手將那曾經孕育過自己的土地毀傷損壞
就會氣得牙癢癢，無法自己

寶寶啊，小兒外科的病人，如你相同幾乎都是嬰兒
小小的身體，兩三個月大的年紀；好大好大的病床，捧著抱著親著貼著臉的爸媽
在病房裡看到的場景，總覺得再如何疼痛的手術，看起來都是溫馨

等待手術的患者，會被推到位在刀房大門內邊的等候區躺著
到到手術室清理好了之後，再將病人推到檯上
銀灰色的自動門外是開始祈禱期盼的家屬，門這邊是緊張加速混著低溫手術室空調的心跳
噗通噗通，兩邊都是
那天跟的小兒外科的刀，進手術房已經是開到一半的疝氣
老師迅速地綁起結關上傷口後，下一檯的寶寶也開始做準備

寶寶，整理好後的刀房，護姐出去把你帶進來
我看著開啟的自動門，是抱著你，穿著淡綠色隔離衣的媽媽
眼神中邊帶著張望著手術室內部的好奇緊張，邊帶著淡淡溫暖和在刀房每一個人打招呼的笑意
邊帶著望向手中無知的你不捨的流連
輕輕地，在看起來突然大很多的手術檯上，放下揮舞著兩手什麼都不知道的你
然後拉張椅子，坐在躺著開心笑著的你身邊
和大家聊著，和你玩著

比起躺在推床上獨自被推進來的一般病人，小兒外科的寶寶，都是媽媽抱進來的
寶寶啊你知道嗎，媽媽一直在，一直待到麻醉醫師開始誘導時才被請出刀房
就像每一部催淚的電視劇所演出的一樣，媽媽的眼神一直到離開刀房看不見的地方
都會試圖和你搭上聯繫
她不需要九度回頭，因為那邊走邊回望而扭轉的頸部，從來就沒有回到正常的角度

媽媽看著，媽媽看著，媽媽看不見的時候，一定會等著

然後我想起已經離開小兒外科，到了一般外科肝臟移植病房的現在
正對著護理站的病房，躺著一位蒼白靜養的媽媽
正做著移植後的休養，她把肝臟分了一部分給出了問題的baby
而在幾年前，爸爸也已經將他的肝臟移植一部分給大兒子

心肝寶貝，爸媽連心肝都可以給你。然後請你，好好活著，乖乖長大

這無關成全你或是成全我的人生這樣大的課題
只是總有這麼幾個人，全心全意地支持一個孩子的存活成長
拉拔照顧、等待付出
所以寶寶，因為這些很簡單的因素，我想你會在疼愛和希望中長大
很多很多年以後，當你不再是寶寶，當你埋怨爸爸媽媽還把你當成寶寶去照顧去關心
請你一定要記得，每一個生命都是一場舞，只是你的練習過程相對艱辛，在初學的時候不停跌跤

而始終有著如此全心全意的支持，才能讓你如今的成就，或者另一種齊頭式的平等
嘿寶寶，這不止於養，遠超乎育